社会达尔文主义给近代中国造成恶劣后果

社会达尔文主义必然导致崇尚力量、强权和利己主义,必然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不仅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

社会达尔文主义在近代中国的是与非

1859年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出版《物种起源》,提出生物进化论,被恩格斯称为19世纪自然科学的三大发现之一。达尔文根据大量调查研究,证明地球上各种生物是在遗传、变异、生存竞争和自然选择中,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等到高等,不断发展变化的。但是,达尔文可能没有想到,他创立的生物进化论会被斯宾塞等人发展为社会达尔文主义,将他在生物界发现的原理应用于人类社会;他更不会想到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在遥远的中国产生了广泛、深远而复杂的影响。 社会达尔文主义是由着名启蒙思想家严复在戊戌变法时期介绍进中国的。当时的情形是,日本发动甲午战争打败了中国,列强进而群起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中国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为挽救民族危亡,康有为等维新派掀起维新变法运动。康有为从中国传统的思想文化资源中寻找变法的根据,着《新学伪经考》和《孔子改制考》,康有为的变法理论新奇但充满臆断,自然遭到守旧分子的猛烈抨击和抵制。正当此时,严复翻译了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的《天演论》。赫胥黎是达尔文的朋友和坚定支持者,他的《天演论》(直译应为《进化论与伦理学》,严复翻译的是进化论部分)是宣传生物进化论的着作。但是,严复翻译这部着作,目的并不是为了向国人介绍这一自然科学学说,而是借以说明“自强保种”的道理:“天演之事,不独见于动植二品中也,实则一切民物之事……乃无一焉非天之所演也。”因此,他并不严格按照赫胥黎的原文翻译,而是用加按语的形式,往里面加进了斯宾塞的观点和自己的发挥。他是在借赫胥黎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即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观点来唤醒国人:如果再不变更旧法,发愤图强,亡国灭种的危机就在眼前。他加进的斯宾塞社会达尔文主义观点才是他要向国人传达的核心思想。 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历史的吊诡之处:斯宾塞提出社会达尔文主义,认为人类社会的进化过程同生物界的进化过程一样,也是优胜劣败、适者生存,生物界生存竞争的原则在人类社会里也起着支配作用,是一种鼓吹社会不平等、种族主义和为帝国主义侵略落后弱小国家服务的理论。而严复则是反向用之,意在说明中国应该顺应“天演”的规律,发奋自强,避免被列强瓜分的惨祸,保持民族的独立,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上生存下去。社会达尔文主义“以生存竞争的理论适应了救亡图存、反对帝国主义的需要”(陈旭麓先生语),它的说服力和感染力,显然是康有为囿于传统文化概念的“新学伪经”、“孔子改制”理论所无法比拟的。 正因为如此,《天演论》一出,马上就抓住了中国人的心,迅速风行。《天演论》对中国变法救亡产生的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从胡适的回忆中可见一斑。胡适在《四十自述》中描绘说:“《天演论》出版之后,不上几年,便风行到全国,竟作了中学生的读物了。读这书的人,很少能了解赫胥黎在科学史和思想史上的贡献。他们能了解的只是那‘优胜劣败’的公式在国际政治上的意义。在中国屡次战败之后,在庚子辛丑大耻辱之后,这个‘优胜劣败,适者生存’的公式确是一种当头棒喝,给了无数人一种绝大的刺激。几年之中,这种思想像野火一样,延烧着许多少年的心和血。”在这种思想观念激励下,中国一代又一代仁人志士,为了民族的独立和国家的富强,前仆后继,英勇奋斗,演出了一幕又一幕改革和革命的历史剧,推动着中国社会向着现代社会迈进。